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郭彬卿谈琵琶伴奏(二)

郭彬卿谈琵琶伴奏(二)0 P5 r( x7 `* `% g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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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时环境不得意,或碰到困难,你要有毅力,有决心,不骄傲,不灰心,结果反而难得到进步。记得1948年,在沧州书场与徐小琴做上下档,那时我弹(陈调),即是老生唱的调子,我弹得不够突出的好,业师薛筱卿对我讲:“你弹的陈调,要听听徐小琴的弹法,要向她学习。”当时我听了不服气,我想我弹得不如你老师是事实,难道还不如他!当时心中有骄气,听了这话很气的。但冷静下来想想,我的陈调,弹得确实不够美,我就仔细研究,再多听半日乐唱片,在一年中,既然给我创造出了新的陈调过门。我先生传下来的四个陈调过门,由于过门不我,遇到一档长的陈调唱片,往往使听众听得沉闷乏味。我想出了六个新的陈调过门,再加上传下来的四个过门,一共十个过门,这样一来,即使一档长唱片,我能够让上手每唱个上下呼(即是两句),就换一个不同音调的过门,使听众听过两句唱词,就有一段短小巧妙的小音乐听,一档长唱片唱完,不觉陈调的沉闷。一些琵琶爱好者,只觉得好听而非常要听,也有专来学习这些过门的。不过,这种过门,一定要在台上弹,方有精神,苦是在家中一个人单独弹,是不及在台上上手唱,下手跟着弹,来得精彩,大约是环境压力下能使我这样弹。再者,苦是唱的人不卖力,我要弹得精彩,也是不大可能,弹是帮助唱的,不是卖弄性质,苦是要凭个人发挥,恐怕要弄巧成拙。
# s/ Z" Y- A3 K* |    再有弹不趁手的琵琶,如果知难而进,适应各种条件,反而能增加技术进步。解放前,书场都备有琵琶、弦子。他们的琵琶是不考究的,多数琵琶的千金(品)是不准的,有的上把准了,中把不准,有的中把准了下把不准,有的下把准了上中把都不准,种种不一定,这主要是乐器生产质量差,没有认真校正。未解放时,你要买只千金(品)准确的琵琶是极少的,往往都是艺术买到家中,自已将千金(品)拍下来从新排过,方能三把都准。但是你要做五六个场子,也没有这许多琵琶去放在书场上,只好马马虎虎用场子备的琵琶,为了要弹得好听,只得忍了性去找巧门,譬如某家场子的琵琶上把不准,你就专弹中把下把,再在中把创造过门;倘然甘只琵琶中把不准,我就在上把下把想出过门;倘这只琵琶下把不准,我就在上中把想出过门。弹着不趁手的琵琶就如此克服过去,对不趁手的琵琶倘能如此应付,再弹到一只三把都准的琵琶,就可以操纵全部过门,那就显得你的琵琶过门特别多了。" q( B! |: h, m5 |
    再有创造好的帮腔或新的过门,我都在上手唱一段长冗段子中间夹一段说白的时候,这是发明过门的好时间。在上手说表的短时间,你苦觉得有弹得不够美或不是的地方,可以私自捉摸变变看,等他唱时,你就将变出来的过门与唱的腔合合看,可合得拢,倘合不拢,等他说的时候你再想,总之要试到合得成功为止。这种办法,上手最恨;因为他在说白的时候,他耳朵里绝不希望听到丁咚丁咚的声音,这容易使他分心,我也因此听过几次教训。但是我仍不放弃,不过注意弹得轻一点,说实在,在手弹得纯熟、灵活自如时,听到上手的唱腔,是最容易改进过门的好机会,我每每在这种时候改进了不少过门。2 f" t( ~& k1 L  E5 |
    弹琵琶还要有泼力。即使你琵琶已经弹出了成就,倘无泼力,也觉得缺少一种惊人夺目的手法。有了泼力,能托得列好,上手唱得有劲、有小小断落的时候,绝对不是跟跟他的调子就算数了,琵琶上要有一种比他更有劲的音调,某几个音不与他相同亦可,只要板眼和上就行。这种弹法难以讲得明了,我的体会好似京戏中打鼓的朋友,你唱得有劲,他打鼓打得有劲,有时唱的人略停一停,他的鼓就有力的冬冬两记,使听的人真有劲。我的琵琶有时就弹出这种效果。弹的时候一定要胆大心细,所谓叫泼力,否则,你懂了这种方法亦不敢弹。" C" V2 q0 L: a
琵琶上断弦线看看一桩小事,也值得研究。现在大家都用的玻璃弦线(尼龙弦)不容易断,过去用丝做的弦线,要音调高,弦线就和得紧,紧了就容易断,断弦线是一桩伤脑盘的事,因接弦线要妨碍书中的情绪。要接得快非要练过,接得快的好手,如能不影响书中的情绪或上手只唱了一二句,就已接好弦线,听众往往能给你一个满堂彩。我的方法:当一根弦断了,上手刚巧有说白,我就马上接;倘上手正在唱,我就斩时不接,即弹中把(方法是上把反宫)。前排听客见你断了弦线不接,照样能弹,感到非常满意。等上手一段唱完了再接。倘断了两根弦线,就弹上把(方法就是中把的反宫);倘断了三根弦,就照第一根的弹法。但这种方法一定要平日煅炼过,否则你有了这种方法也来不及用。我记得最初与周云瑞合作,在东方饭店演出,我们是送客。上档在弹的时候,琵琶上的千金(品)掉下来了,他就为根本不能弹了。我们接他的下档,仍要用这只琵琶。因为过去场子不像现在,备有几副琵琶弦子,坏了就换一只,那时场子上只有一副家生。我们登台,听客在对我们好笑,因为我们唱《珍珠塔》,少了琵琶一定很尴尬不料我们恰巧有办法,本则琵琶上根弦线和音5215,如今少了一个千金,我就和6326四个音,(跳高一个全音,也就跳开了掉了的品)听众马上一个满堂彩。朱雪琴换弦线也特别快。一般换弦线的方法是将一根弦线校到棚紧为止,这样比较慢。她将弦线穿到小洞洞里,也不回过来。再穿一穿,就将弦线头从小洞洞里拉过来,拉得特别紧,并将两根弦线一起校紧,这样校的时候就可以缩短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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